海归人才近年来大量的回流「最近几年,很多二线城市的人才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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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刘茜 实习生李雨武汉报道

在刚刚结束的华创会“光谷科创新机遇”专场活动上，毕业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的臧剑锋带着自己的项目“植入式磁控软体机械膀胱”，正式签约素有“中国光谷”之称的武汉东湖高新区。他在光谷成立的武汉柔元科技有限公司，将扎根这里持续创新。

这场活动上，与柔元科技一起签约光谷的还有博百欧生物、植仁健康、立科生物等另外5个海归创业落地项目，签约总金额达3.24亿元。值得注意的是，这些项目的创业者毕业于比利时根特大学、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华盛顿大学等全球知名学府，创业项目聚焦于新能源、大健康等新兴产业方向。

东湖高新区管委会主任刘洁介绍，目前光谷已聚集了4名诺奖得主、68名中外院士、79名重点联系专家、2271名“3551光谷人才计划”专家，其中海外回流人才占比近6成。数据显示，光谷有7000多个海外人才创业团队，来自美国、德国、法国等30多个国家和地区，新侨增长速度位居中部地区第一。

从全国范围来看，这是产业结构升级、人才红利优势凸显下海外人才加速回流的一个缩影。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发现，不仅仅是武汉，近期多个新一线城市端出各种政策大礼包，招揽海外优秀人才回国创业创新。

11月13日，长沙“史上最强人才新政”落地，海外人才新创办企业方面，对于符合条件的优质项目，最高给予 1000 万元项目扶持资金。郑州也推出3.0版系列人才政策，市长现场喊话海外高端人才“等你来”。

在一些受访专家看来，凭借更多的就业机会、更小的落户难度、更低的生活成本等优势，新一线城市对海外优秀人才的吸引力不断升温。

近七成高端人才优先考虑回国

“高技术人才不仅数量少、需求量大，而且具有高度的跨国流动性。” 印度工商联合会中国商会会长阿图尔接受包括21世纪经济报道在内的媒体采访时表示，调查显示，高技能雇员比低技能工人更倾向于外出就业，其移民比例也远高于其他类型工人。

阿图尔称，加拿大、澳大利亚和美国长期以来一直利用海外人才，来弥补国内技能性人才不足。2001 年，硅谷大约 1/4 的工程师是来自中国和印度的移民。过去十年中，更多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加入了吸引高端人才的竞赛。“中国经济正积极寻求从出口导向型、劳动密集型经济向科技创新新型经济转型，势必会刺激对高技术人才需求的快速增长。”

教育部统计数据显示，2016至2019年，中国出国留学人数251.8万人，回国201.3万人，学成回国占比为79.9%，这意味着将近八成留学生学成后会选择回国发展。在变化与机遇并存的后疫情时代，除了留学生，海外高端人才回国就业、创业也正在加速。

臧剑锋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国内科研条件不断提升，创新创业机遇更为广阔。如今，臧剑锋是华中科技大学光学与电子信息学院教授，他研究的植入式人工膀胱项目，可用于治疗神经源性膀胱排尿障碍的医学难题。神经源性膀胱在我国发病率约为2.1-3.2%，臧剑锋的这一项目具有普适性和广大市场，而大健康也是国家重点发展的产业方向之一。

85后创业者全琎也是看中了国内的产业、创新和人才等环境。全琎曾在美国辛辛那提大学攻读电子工程博士，主要从事燃料电池控制技术、电力电子控制等开发。随后，他进入华尔街标准普尔纽约全球总部任职，对全球新能源领域进行了5年专业研究。

全琎回国后创立了武汉海亿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公司核心产品——氢燃料电池发动机系统，已完成5次迭代，年产能可达到1000台。“光谷高校和科研院所多，人才储备充足，创新创业的环境也不错”。

湖北欧美同学会光谷分会会长、湖北省侨联副主席闫大鹏表示，在海外就业创业形势“推力”与国内经济形势“拉力”的共同影响下，形成了海归人才加速回流的趋势。长期在美国从事光纤激光器研发的闫大鹏，属于较早一批来到武汉光谷创业的华侨。他在光谷创立的锐科激光不仅研发出中国首台万瓦连续光纤激光器，并跃升为国内第一、全球第三的光纤激光器供应商。

中央统战部网站数据披露，2020年以来活跃求职的归国海外留学生较此前增加了58.19%，海外留学生回国热情高涨，从中国走向海外的高端人才中近七成（69.6%）未来优先考虑回国就业。

新一线城市吸引力上升

海外招聘平台Lockin最新发布的《2021中国海外人才职业发展分析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显示，杭州、成都等新一线城市对归国留学生的吸引力在近三年中也呈现稳步上升的趋势。

阿图尔认为，除了出台良好的政策和妥善的政策执行以外，综合生活环境，尤其是环境质量、住房、税收政策、医疗保健、对配偶和子女的安置支持、文化与社会包容、教育等，都是影响一个城市是否能够具有竞争力从而吸引技术人才移民的重要因素。

在Lockin发布的《报告》中，上海连续几年都是最受海归欢迎的发展城市，今年支持率高达70%。不过，阿图尔认为，高昂的生活成本、高人口密度、超长的工作时间和高工作压力，会让一些海外人才望而却步。“如何让他们愿意留下来，这中间有很多文章可做”。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发现，新一线城市通过比较优势和差异化的定位，瞄准特有产业链发力吸引人才。

当前，光谷正全力推进以东湖科学城为核心的光谷科技创新大走廊建设，重点打造“光芯屏端网”和生命健康两大万亿级产业集群，而回流到光谷的海外人才创业项目也多布局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赛道。目前，超15万家市场主体在此集聚，其中高新技术企业3146家，瞪羚企业502家，上市公司55家，经济发展的首位度不断提升。

数字之城杭州，近年来在海外人才净流入率等指标上保持全国前列，其显著优势之一是数字经济领域。今年前三季度，杭州重点产业中，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3521亿元，同比增长14.8%。在最受海归人才关注的30家企业中，阿里、网易、蚂蚁集团都在杭州，这在吸引相关海外人才方面，甚至超过了上海。

中国教育科学院研究员储朝晖表示，各地吸引人才要避免唯学历论，而是要“造林引鸟”。除了推出优惠性引才政策外，更重要的是从根本上创造给各类人才平等竞争的环境和机会，进而形成人才成长和社会发展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

记者注意到，今年，光谷在全国率先推行人才注册制和动态积分制，面向全球开放式引才。申报者不限地域、时间，随时随地能在线注册，了解并申请光谷人才政策。光谷还先后建设了武汉留学生创业园、硅谷小镇等多个创业载体，坚持12年实施“3551光谷人才计划”，出台了“光谷人才11条”等一系列支持政策，同时开设外国人服务“单一窗口”，开展外籍高层次人才永久居留推荐。

在美国闯荡多年，最终选择回国创业的湖北欧美同学会光谷分会副会长、武汉梦芯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韩绍伟说，和美国的人才政策相比，中国的政策更加体贴。“特别是在困难的时候会帮你一把，带你上路”。

正在举行“公开选调海内外优秀青年人才”报名工作的无锡，首次把吸引海外留学生回国发展提到与吸引国内“双一流”学院学生同样重要的位置。无锡市也因此成为首个正式通过海外知名学府的中国学生学者联合会，向海外优秀青年伸出橄榄枝的城市。

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当下的海外归国人才不再一味地涌向一线城市，他们越来越看重生活成本、居住环境、发展机会之间的平衡，更加关注城市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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